2021年8月24日 星期二

【小說心得】《東宮》by匪我思存:紅衣烈烈,清歌泠泠。但爲君故,沉吟至今

 


清晰的輪廓是沒有的,就像是夢一樣,醒後只記得破碎如琉璃的殘缺光影。

僅僅剩下意象,卻獨留深深的悔恨與沉痛於胸臆之中。

那份悲痛,猶如輓歌的最後一個音符。

那怕曲終人散,仍然彷彿能縈繞在懷裡、鐫刻在心底那般,永不消散。

( *有雷 )

就像網友評論所說,由於故事是以小楓為視角講述,東宮的小說劇情其實較為破碎,有很多情節密而未宣、隱而不發,需要靠想像來補足。

(聽說電視劇滿足了這些空白之處)

但這我覺得,這仍然無法改變這個故事撼人心扉的力量。清晰的輪廓是沒有的,就像是夢一樣,醒後只記得破碎如琉璃的殘缺光影。僅僅剩下意象,卻獨留深深的悔恨與沉痛於胸臆之中。那份悲痛,猶如輓歌的最後一個音符。那怕曲終人散,仍然彷彿能縈繞在懷裡、鐫刻在心底那般,永不消散。


特別喜歡很多隱喻的意象:沙鼠、幼貓、東宮、西涼、螢蟲、歌曲。四處安插堆疊,最終於結尾轟然坍塌,生生砸碎了許多人的心。眼淚奪眶而出,不為誰,只為了千萬星芒跌落塵世,螢蟲紛飛的那夜,還有歌裡總是盼不來姑娘的狐狸。


當然,也有許多人覺得,東宮的情節為虐而虐,男主角李承鄞渣得昏天暗地,女主角小楓笨的無怨無悔。

但我覺得作者只像是工匠,造出了環境與人物,而後他們便自然而然走向了那樣的結局,沒有為虐而虐、誰渣誰蠢一說。在那座東宮裡,在那樣的身分下,在那時、那刻,李承鄞只能那樣做。身為東宮之主,李承鄞與小楓的愛情,也必然會迎來這樣的結局。

老實說我從未想過要恨李承鄞,我在哀痛的,也許是命與運的不可違逆,那怕那份愛,真的情真意切。


李承鄞在番外中對兒子說的話,何嘗不是在說他自己。

李承鄞怕見貓、納緒娘、憎恨雙數、寵愛朝陽公主,都是移情。將自己恐懼的、想愛卻不敢愛的、求而不得的、想愛卻不能再愛的,投射到其他事物上。可越是移情,便越是可悲。

當年的小楓讓李承鄞忘記了殘酷的東宮,露出了真正的本心。小楓死了,於是作為「心」的顧小五也死了,只剩下沒有了心的李承鄞。而活著,再也不似活著。


特別喜歡西涼這個龐大的意象。其實一直在思考,故鄉到底是什麼?若是故地人已非,還算是心心念念的故鄉嗎?

小楓口口聲聲說要回去的西涼家鄉,代表著再也無法活著回去的曾經。我其實一直覺得,番外中的李承鄞說的是對的。小楓只是回了她的西涼,西涼有爹娘、有故友,有高高的天與一望無際的沙丘。有愛作弄人的師父,有小紅馬與小雪,還有一個全天下最好的兒郎。

在西涼,他們不是公主與太子,只是女孩和顧小五。他為她射過蝙蝠、擒過狼王,還真的在那夜裡捉了一百隻螢火蟲給她。那一夜,便是一生。

錯過,不是錯了,而是過了。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語淚先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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