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8月10日 星期二

【散文。抒情】致大一的你:寫給準大一新生的一封信

在這個長得讓人沉醉的暑假裡,也許你興奮過,陶醉在對大學的美好想像中無法自拔;也許你也緊張著,擔心未知前路上蟄伏的坎坷與猛獸。面對這樣的你,我想告訴你,我在這一年裡遇到了怎樣的難題,又在那些經驗裡,收穫了什麼樣的感悟。希望這能幫助你,在進入大學以前,多少了解一下前方的路況,撫平那些難以自抑的恐慌和不安,讓你能更有信心地迎接大學生活。




致  大一的你



好久不見,你最近過的好嗎?

即將升上大二的我,最近過得還不錯。

回想起來,升上大學以後,我有過不少難過的時候。下過幾個莫名其妙的決定,走了幾段想來有些冤枉的路。但,雖然如此,我在這一年裡,終究慢慢地找到了新的平靜。

就算迷惘像是不曾停歇的海潮,一波一波地擾動我的心情。我也慢慢地學會閉上眼睛聆聽浪花的聲響,享受踏浪時腳尖冰涼的觸感。就算困難宛若夏日午後的暴雨,毫無預警說來就來。我也慢慢地學會在暴雨中閃躲或前進的技巧,並對自己落湯雞的模樣一笑置之。

在這個長得讓人沉醉的暑假裡,也許你興奮過,陶醉在對大學的美好想像中無法自拔;也許你也緊張著,擔心未知前路上蟄伏的坎坷與猛獸。面對這樣的你,我想告訴你,我在這一年裡遇到了怎樣的難題,又在那些經驗裡,收穫了什麼樣的感悟。希望這能幫助你,在進入大學以前,多少了解一下前方的路況,撫平那些難以自抑的恐慌和不安,讓你能更有信心地迎接大學生活。


一、「如何適應新環境」:給自己一段適應期,學會如何自救,有意識地生活。

剛升上大學,我想你會遇到的第一個難題,是如何適應新的環境。當然,我想這算是一個講到老掉牙的命題。大學相比高中有許多不同的地方,好比不固定的課表、不熟悉的同學、甚至是不一樣的城市。也許,大部分的不同之處聽起來真的微不足道,但,請不要小看「新環境的殺傷力」。這些小小的異常感累積起來,就變成了一整套陌生的生活模式,像高山症或暈時差一樣引起不適。

我想說:請給自己一段適應期,請學會如何自救,之後,請有意識地過生活。

剛進大學時,也許你會憂鬱、會痛苦,也許你的成績會滑落、表現會低迷。這些都是正常的,請接受這樣的自己。特別是敏感的人、內向的人、自我要求高的人,請給自己規劃一段合理的適應期,好比一個學期的時間。減少參加的活動、減少修課量、降低自我要求、多容忍自己的失敗,專注地做好力所能及的事,管理好健康和作息,慢慢去找到新的生活節奏。

如果你在適應期中遇到了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,請記得自己張口呼救、自己動手尋找自救的方法。大學相比高中,就像是從桌菜套餐變成豪華自助餐一樣,資源多到目不暇給,但前提是你要自己伸手去找。好比說,假如你發現自己的微積分學習狀況堪憂,你可以和助教約時間解題、可以下課去找教授解惑、可以去學校開設的基礎學科學習諮詢服務掛號、可以上YouTube或各大學開放式課程找影片研究、可以求助大神同學教你解題、可以糾團開讀書會集思廣益……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自暴自棄、期望有人來救你,因為很少能再有人會自動察覺你未說出口的痛苦與困難,並自動給予你需要的幫助。

過了這陣適應期後,也許你會被自由晃花了眼,也許你會因為壓力和迷惘開始逃避。也許你會開始過上和高中時期迴然不同的生活:翹課、熬夜、玩線上遊戲、追劇、打麻將、夜衝夜唱、聯誼……我聽過很多人說:「上了大學要自律,不要浪費你的青春時光。」但老實說,我覺得自己也沒資格評斷什麼是「浪費時間」、「沒意義」的事情。也許你玩Game玩出了心得,最後成為了電競選手;也許你在聯誼中邂逅了此生的摯愛,最後步入了禮堂。

我認真想了很久,最後覺得,「自律」的定義,應該是「有意識地過生活」。不管決定要做什麼,都要先好好思考過,不要讓慾望和衝動主宰你的人生。分析清楚這麼做的理由,確定自己可以承擔後果,不要忘記你的初心和目標。我想,這或許能幫助你調適放鬆與努力的比例,並在狠狠的逃避過後,仍然不忘鼓起勇氣,轉身面對困難。


二、「如何做選擇」:傾聽自己的心,學會活在自己的時區裡

當你終於適應新環境,有餘力抬頭看看外面時,你應該會遇到第二個大問題:如何做選擇。從高中進到大學,你再也沒有了限定的目標,沒有了固定的上下課時間與課表,反而多了更多更多的選擇,更多機會、資源,還有比較的對象。再也沒有師長能告訴你,你要怎麼安排自己的生活才好;再也沒有標準答案能為你決定,什麼選擇是正確的,哪條路是適合的、成功的。

新學期到了,你要修多少課?要修硬課還是甜涼課?成績要拚到全A還是及格就好?要不要參加營隊?聽演講?投投實習?申請研究計畫?組團報名競賽?還是擔任校園大使?還有,系上辦的活動呢?系隊呢?社團呢?友會呢?要不要打工?還是接個家教?要不要去夜唱?聚餐?打牌?舞會?……同學中,A加入了系學會、B整天泡在社團裡、C拿到了書卷獎、D修了一堆課準備雙主修、E認真地念外語要出國交換、F早早申請到了實習、G參加了好多專案和活動……

你呢?你要選擇什麼?你要靠贏過誰來建立自信?

我想說:請好好傾聽自己的心,學會活在自己的時區裡

我覺得,如何面對錯過焦慮(FOMO),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課題。也許有人會感嘆,現在的大學生有很多資訊、資源、選擇、機會可以享用。但我覺得,包括我的同學們,大部分的年輕人也因此更加緊張、焦慮,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多,害怕自己落於人後。不過,怎樣的人生叫做「成功」呢?什麼選擇才是「好的、合適的、正確的」呢?人生不是馬拉松比賽,沒有固定的起點、終點、計時、勝利的標準,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落後與超前。

《愛麗絲夢遊仙境》裡的笑臉貓說過:「如果你不知道你要去哪裡,那麼你選哪條路其實不怎麼重要。」所以,在做選擇時,請不要先去想「ABCD做了什麼,所以我應該也做」。請先靜下心來,拿出紙筆,問問自己:「我想做這件事嗎?為什麼?」「現在的我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源做到嗎?如果不足,我要怎麼提升能力、空出資源?如果真的做不到,我要不要先選擇不做?」

以實習舉例:你急著要找實習,是因為自己想做?還是因為大家都急著要做?你的心裡有躍躍欲試的興奮與快樂嗎?還是意興闌珊充滿反感?如果你想實習,是因為想想學習某個領域的知識?想了解某個職位的實際工作內容?想做點有趣的新鮮事?或只是想讓自己的履歷豐富一點?這個實習機會,你具備基本的硬實力嗎?如果沒有,你要怎麼學?先找課來上?先參加難度低點的活動?還是直接下海邊被電邊學?你有時間實習嗎?你這學期已經修了多少課、參加了多少活動?你每天最少要睡幾個小時,才能保持清醒與專注?

這些問題沒有正確答案,只是讓你思考清楚自己的動機與能力程度。不論是選擇要做什麼,或者是不做什麼,我一直覺得,內心認可、清楚思考過原因的抉擇,比較有機會撐過種種的困難與挑戰,收穫讓自己開心滿意的結果。讓你能在想放棄時謹記初衷、堅持下去,並且不後悔自己做出的抉擇。

這是一輩子的課題,我現在也做得不怎麼樣,但我想說,請慢慢開始學習,活在自己的時區裡。停止盲目的追求和渴望,請像《牧羊少年奇幻旅程》那樣,好好傾聽自己的心,依據自己的步調,過出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
三、「如何面對迷惘」:放下手中的水,embrace it and enjoy it.

我想,在處理第二個問題時,大部分的人又會遇到第三個更大更恐怖的問題:我不知道自己要什麼。也許你覺得自己選錯了科系,也許你覺得課程不符合你的期望或想像;也許你喜歡你的科系,卻對未來的出路感到懷疑;也許你發現你有更熱愛的事情,也許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……

我想說:不要討厭迷惘,並且,給自己自由吧。

我挺喜歡李尚龍所著《大學不迷茫》一書中的比喻:「如果你有一杯水,接下來你要幹什麼?答案很簡單:你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,和水無關。」不要因為你擁有了某些東西,就忽視其他無限的可能性。請記得,你是自由的。置身於迷惘中的確會不舒服,但在其中思考、學習的過程,卻能使你更了解自己。所以,請不要討厭迷惘,嘗試去分析你的困惑,並尋找釐清疑問的方法。。

我非常喜歡電影《歌舞青春3:畢業季》裡達布斯老師對男主角說的話:「Better to consider opportunities now, then in ten years when life may limit your choices.」我覺得大學是一個很好的時機,可以去嘗試自己想嘗試的事物,從中了解自己的能力、好惡,發覺自己的潛力與新的可能性。有人在隨意修課的過程中發現了真愛,有人在活動和專案裡得到接近夢想的機會;有人做了從沒想過自己會做的工作,有人轉系、輔系、雙主修、讀研究所、重考……所以,請用開放的心態,盡量去嘗試、去學習。也許你熱愛的事物或潛藏的能力,就藏在某次不經意的嘗試裡。


結語

這一年的大學生活,讓我有更多時間思考、內省,更多機會嘗試、學習,慢慢的讓我更加了解自己。現在,我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明白,徐志摩筆下「我的眼是康橋教我睜的,我的求知欲是康橋給我撥動的,我的自我的意識是康橋給我胚胎的。」的感覺了。那是在認真的生活中,從心湧出的快樂與充實感,那種感覺,有如從總圖看椰林大道上的晚霞一般,令我感動得失去言語。

這一年裡,我闖了幾個禍,栽過幾個跟頭,也有過憂鬱至極的時候。儘管未來裡一定橫亙著還未到來的難題,但我慢慢有了自信,相信自己有著恆定性,不管遇上了怎樣的變化,終究都能在一段震盪起伏後,重新找到一個新的動態平衡。

老實說,即將升大二的自己,仍然有不少問題要克服,也並沒有比大一的你厲害多少、成熟多少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與短處,我的建議也不一定對你有效。但我仍然想說:請為你的大學四年生活,訂下一個終極目標。並且希望,明年的這時候,你也能開心地享受大學生活;四年之後,你的目標能夠完滿的實現。


大二的我






推薦幾本我覺得不錯的書:

˙《大學不迷茫》 李尚龍 著

筆調一針見血的中國作家,討論上大學會遇到的種種問題,如考研、留學、社交、時間管理,有滿多內容上大學以後看會很有感,如:要不要打工賺錢。

˙《20世代,你的人生是不是卡住了》 梅格.潔伊 著

美國資深青少年諮商心理師著作,用心理學談論青年議題,給不知從何開始改變的青年建議。作者有上過TED Talk。

˙《2022 Passion Worker 臺大職場人手冊˙非直達車就業指南》 

臺大校方推行的計畫,每年招募學生採訪校友與撰稿。本期雜誌以迷惘為主題,介紹多位學長姐職涯轉彎的心路歷程。預計11月出刊並上架至Medium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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